十二 李汪讲和

李梅亭闹着要辞聘，高校长大为头痛，原因是这样的：高松年先聘定了李梅亭来当中文系主任，可是教育部的汪次长，又推荐了自己的伯父汪处厚来当中文系主任。这样一来，在人事安排上就发生了“撞车”。

在高松年看来，李梅亭感情深，汪处厚来头大。高松年无法从中调停，就请自己的得意门生赵辛楣来劝说李梅亭让步，赵辛楣头脑灵活、处事圆滑、说话得体，对李梅亭晓以利害，动之以情，诱之以利。提出学校以双倍的价格买李梅亭带来的西药，得到补偿的李梅亭，这才同意让汪处厚做中文系主任。赵辛楣向高松年汇报后，高松年连夸赵辛楣办事妥当。

正在夸着辛楣，电话铃就响了，辛楣走过去先接听，听清是胡委员的声音后，就把电话递给了高松年，等高校长接完电话，简单地思索了一下，就转身对辛楣说“学校要开办哲学系，你帮我选定一间办公室，选定一间授课室，暂时够四个人办公就可以了，至于人事方面，你向我提出你的建议，然后把建议报请我批准”。赵辛楣答应着出去，到方鸿渐的房间通报消息。方鸿渐听完就说：“高校长在电报上聘请我为大学教授，这个待遇我非争不可，做为校长应该说话算数吧？系主任是行政职务，我对政务没有兴趣，你还是找曹欣实来干吧”，说完就嚷着要出门。赵辛楣听了，就来找我商量，向我通报了情况，又说了鸿渐不想干系主任的事儿，我听后心里很激动，但62岁的心理年龄，让我表面上保持了平静，我就对赵辛楣说“我是你这方面的人，万事由你决定，我个人绝对服从你的安排”。赵辛楣见我没有拒绝的意思，就说“那好，就由我来决定吧，现在我就向高松年报批”，说着就走了出去。

高校长拿着两个人的材料比较着，一个是方鸿渐，美国克莱登大学的哲学博士。另一个是曹欣实，英国爱丁堡大学的哲学博士。说实在话，高松年真不知道这两所大学的哲学系孰优孰劣？高松年知道赵辛楣是美国留学生，又见多识广，以前读大学时，曾经是自己的得意门生，对自己也算是忠诚，就委托赵辛楣来提建议，再由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。

第二天，高校长找我谈话，郑重其事地任命我为哲学系主任，还说“英国爱丁堡大学哲学系是很有名望的，你就大胆地工作，整合我校哲学方面的人才，把哲学系给我管理好，编制暂定为四人，你和鸿渐是必选之才，其它的两位人选嘛，应该是讲师和助教，专业对不对口？要尽量去挑选，你如果看中了哪位教职员？就让辛楣协助你调配，最后报请我批准”。我赶紧站起来表示感谢：“谢谢高校长的信任和栽培！我会把哲学系办好”！高校长得意地大笑着说道“哪里的话，我是很喜欢和你们年轻人共事的，以后你看中了哪位小姐，记得让我做证婚人啊”，说完高松年哈哈大笑，显得平易近人。

我趁机说“高校长，系里的工作刚展开，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来听哲学课，两位教职员的人选也没确定，可不可以暂缓一周时间再开课”？高松年说“这个绝对没有问题，办公室啊、授课教室啊、教职员调配啊、教材的购买啊、办公用品购置啊，一周时间可完不成，我希望你在二周之内把它完成”。我听了才知道自己对系主任工作太外行了，脸上有些发烧的感觉，于是赶紧告辞出来，高松年笑嘻嘻地把我送到了门口。

回去找到赵辛楣，说了刚才的经过，然后求助辛楣说：“我到哪儿去请讲师和助教？辛楣人缘广，能不能帮忙给我物色几个高才”？赵辛楣听后大笑起来，把我拉到他的房间里，小声说“你以为高松年的经费花不完啊？他会让你去外面聘请哲学教师”？我不解地看着辛楣，辛楣这才说“高松年是让你在校园内找打杂的教职员，这样他可以少花钱多办事儿，你懂了吗”？我这才恍然大悟，原来是让我找兼课的老师，就等于聘请“打杂”的教师。我又问“大四的学生可以聘请吗”？辛楣说“完全可以，每年都有留校任教的大四学生，聘请学生可以省钱嘛，随便给他们一个助教的待遇就可以了”，我这才明白过来。辞别了赵辛楣，我慢慢地往回走，想着去大四毕业生中找助教，再去教职员中聘讲师，副教授连想都别想，方鸿渐已经成了正教授。。

经过曲院的时侯。听到里面传出低低的钢琴声，隔着窗子向里面望去，见一个女生在练舞蹈，旁边有一位教练在指导她，那女生十分漂亮，身材也很多姿。我正要走过去，门突然打开了，那女生向外走，不小心手里的书散落一地，我帮她去捡，发现全是些哲学书，我问“这是你的书吗”？她点点头，我问“你看得懂吗”？她说“我读过两年哲学系，后来由于受战事的影响，大学就停办了，我就报读了三闾大学，可是这里没有哲学系，我只好读了曲院”。

我说“你现在上大几”？她说“已经读大四了，马上就要毕业了”。我说“毕业后的工作找好了吗”？她摇一摇头，说“工作可不好找”。我说“你愿意留校任教吗”？她说“如果是教哲学最好”。我说“明天去哲学系找我”。她说“谢谢”。我这才离去，心里高兴得异常，不仅找到个人才，而且还有别的希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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